鸡鸣荡仅有一条算不上路的路,两旁尽是泥沼,我们运气不错,沿路进去,不久便在荡子里找到三条槽船,其中两条朽烂渗水,其余一条还算完好。所谓槽船,是在合抱粗的圆木上掏出空槽,坐得下两三个人,借助木桨,可以用来渡水。
大烟碟儿见暮霭苍茫,说道:“不如在荡子里好好歇一晚,明天一早就去挖仙墩湖下的古墓。”
我们也是走不动了,在芦苇丛里找块干燥的地方坐下来,啃几块干面饼子充饥。
厚脸皮抱怨这饼子硬得能把牙崩了,说:“野味里最好吃的是獭,我前两年开车跑长途,也是吃不上喝不上,如果能在沙土窝子里捉到几只旱獭,那可解馋了。旱獭那家伙胖墩墩、肉乎乎的,架火上一烤‘吱吱’冒油啊!”
大烟碟儿好像也吃过獭,赞同地说道:“嗯……味道和果子狸有几分相似,不过吃獭讲究时令,惊蛰以后獭的两腋之下发臭,那时是不能吃的。”
我说:“你们俩怎么什么玩意儿都吃?獭这东西,手脚长得和人一样,烤熟了岂不像是烤人?再说旱獭很机警,一个洞有好几个出口,不容易逮。”
厚脸皮说:“一听你这话就是个外行。旱獭专吃草根,被它啃过的地方寸草不生,你吃它等于除害。而且獭洞一般是两个出口,你只要找准两个出口的位置,用烟倒呛一个洞口,再拎了棍棒守住另外一个洞口,一逮一个准儿。有狗的话更简单,那都不用你自己动手。下次有机会到西北,我让你们俩吃够了旱獭。今天只好先啃干面饼子了。对了,咱们为何不打两只野鸭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