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路易抬起头来,又摆出他平常那副讥消的声调和态度,“天哪,我的朋友奥利弗说我在斗牛场上打了胜仗。说实话,除了专门为斗牛训练的穆尔西亚牛以外,世界上没有哪头牛会比我勃艮第堂弟更蛮横、更顽固、更桀骛不驯的了。得了,别再谈这个了——反正我和他周旋得很漂亮。奥利弗,你得为我高兴,因为我在弗兰德的计划,无论是针对那两位流浪的克罗伊埃仕女的,还是针对列日城的,都落空了。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说实在的,陛下,我不懂您的意思。”奥利弗回答道,“除非陛下告诉我您为什么改变了您的愿望和看法,我总不可能因为您得意的计划遭到失败而向您祝贺。”
“不是这样,”国王回答道,“总的说来,我的意愿和看法都没有什么改变。不过,老天爷呀,我今天算是了解到了查尔斯公爵一生前所未闻的情况。记得菲利普老公爵还健在,我还是被放逐的法国皇太子,他也还只是夏荷洛伊伯爵时,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猎、散步——我们有过许多次共同的冒险经历。那时我对他具有压倒优势——一个性坚强的人对个性软弱的人自然具有的那种优势。但那以后他完全变了——变成一个固执、大胆、傲慢、好斗的顽固分子,显然不惜把事情做绝,而他还自以为稳操胜券哩。我不得不像对付烧红的烙铁那样,悄悄避开会触犯他的任何话题。我只是暗示了一下,两位见异思迁的克罗伊埃仕女在到达列日(我已承认,据我所知她们是去的列日)以前,有可能在边境落到一个无法无天的土匪手上。天哪,我刚一说就仿佛我触及到某种亵渎神明之罪似的,惹得他大发雷霆。我用不着告诉你他说的话。我只想说,要是当时有人报告,说你的朋友大胡子威廉想通过婚姻改善自己地位的计划——也就是你的那个好计划——获得成功,那我的脑袋瓜就很不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