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兵制之弊在于:(一)兵力的逐渐腐败。(二)番戍之制。(甲)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既不便于指挥统驭。(乙)而兵士居其地不久,既不熟习地形,又和当地的人民,没有联络。(丙)三年番代一次,道途之费,却等于三年一次出征。(丁)而其尤大的,则在带兵的人,利于兵多。(子)既可缺额刻饷以自肥。(丑)又可役使之以图利。乞免者既不易得许,每逢水旱偏灾,又多以招兵为救荒之策,于是兵数递增。宋开国之时,不满二十万。太祖末年,已增至三十七万。太宗末年,增至六十六万。真宗末年,增至九十一万。仁宗时,西夏兵起,增至一百二十五万。后虽稍减,仍有一百一十六万。
欧阳修说:“天下之财,近自淮甸,远至吴、楚,莫不尽取以归京师。晏然无事,而赋敛之重,至于不可复加。”养兵之多如此,即使能战,亦伏危机,何况并不能战,对辽、对夏,都是隐忍受侮;而西夏入寇时,仍驱乡兵以御敌呢。当时兵多之害,人人知之,然皆顾虑召变而不敢裁。直至王安石出,才大加淘汰,把不任禁军的降为厢军,不任厢军的免为民,兵额减至过半。又革去番戍之制,择要地使之屯驻,而置将以统之(以第一、第二为名,全国共九十一将)。安石在军事上,虽然无甚成就,然其裁兵的勇气,是值得称道的。唯其所行民兵之制,则无甚成绩,而且有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