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心疾首者莫过于江无。
他一身的富贵全因蓅烟,若没有蓅烟倚仗,恐怕会立即受到朝野围攻,轻则回长沙继续担任闲职,粗茶淡饭一辈子。重则遭受牢狱之灾,死无葬身之所。很快他便想好了万全之策,以祭祖之名请求康熙允许自己携家带眷回长沙尽孝。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不在京城,即便蓅烟病逝,朝廷的有人想治他的罪,他人在长沙诸事也能有回旋的余地。
康熙看得透彻,宣他进宫面斥了一刻钟,到底是允了。
这个爹虽然混账,但也无形之中降低了蓅烟对其她妃嫔的威胁,康熙由之任之,皆有其目的。倘若他当真是个其心可诛,有城府有智谋的汉大臣,或许康熙反而不敢偏爱蓅烟。
外戚专权可不是闹着玩的。
后宫人心惶惶,皇帝已有数日没有翻过绿头牌。
德嫔好不容易拉拢了佟嫔,两人打算合谋大干一场时,未料突如其来的瘟疫瞬间击碎了她们所有的信念。北五所、西四所等等诸多宫人住处时而传来病重的消息,慎儿病倒了,吓得德嫔大门都不敢迈出去,凡事只能仰仗楚柔。楚柔也很怕啊,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是奴婢。不到三日的光景,慎儿便病故了,德嫔瞧都没敢瞧一眼,立即禀明内务府,拖出宫焚烧了。
楚柔没有时间悲恸也没有时间害怕,用艾叶草将慎儿曾经走过的地方通通熏了一遍,又自己熬煮了许多草药,没事就一碗一碗的当茶喝。楚研的境遇要比楚柔好很多,她毕竟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几乎每日与皇帝接触,故而御医院会给她特制一些药丸。楚研担忧楚柔,悄悄省出一半,让顾问行给楚柔送去。而楚柔对德嫔颇为愚忠,便匀出两粒分予她,说:“主子,这是我姐姐给我的药丸,说吃了就不会得瘟疫,您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