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苟且偷生,便要在有生之年遭受天之道无穷无尽的诅咒。
果然惨烈,属于吉灯与肃霜的小半生,如此荒唐惨淡。
不知何故,肃霜突然低低笑出声,她用袖子掩住唇,却依然有断断续续的笑声止不住地往外漫溢,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体会到一些季疆的心情了,怪不得他也总是笑得停不住,是绝望吗?原来真正的绝望是这样的。
灯光闪烁,砖面上的影子缓缓动作着,似是祝玄伸出手想要安慰她。
肃霜骤然起身,朝后退了两步,她面上奇异的笑一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她开口说话,语气淡的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我的修为不够,查不出嗽月妖君究竟在我身上落了什么追踪妖术,少司寇能看出来么?”
阴影晃动,祝玄步步逼近,如同曾经的疯犬,几乎挨着她的足尖停下,居高临下,不容回避。
“你很在意那个妖术,怕被妖君捉住?为什么不留在天界?”
他低沉的声音像丝薄的蛛网,一寸寸往头发上黏,暧昧的姿态曾不止一次让肃霜脆弱的小心脏蹦蹦跶跶,可现在她觉得胸膛里的心突然变成了大劫里的坚冰,她好像再也找不到什么事能叫它再颤巍巍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