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220卷纪传体明史,五易其稿,九正其讹。清朝毛奇龄曰:“先生慷慨亮节,必不欲入仕,而宁穷年厄厄,以究竟此一编者,发皇畅茂,致有今日。此固有明之祖宗臣庶,灵爽在天,所几经保而护之,式而凭之者也。”至于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是不是就是张岱的《石匮藏书》?说法不一。纪昀的《四库总目提要》、陆以湉的《冷庐杂识》,均持此说。姑置知识产权的争议不论,张岱以垂暮之年、以衰迈之力、以饥馁之逼、以孤难之境,给他梦中的故国立传,说明这位大名士的真爱所在、衷情所系,这才是让我们肃然起敬的。
这也许就是中国人最难得的一种精神了。精神在,志弥坚,享米寿,节不坠,名士末路,余馨长存,足矣!
傅山的人格
傅山(1607—1684) 明末清初思想家、书法家,山西太原入。他于学无所不通,经史之外,兼通先秦诸子,又长于书画医学,医学著述甚多,在当时有“医圣”之名。
有一年,嘉德秋拍,傅山草书《为毓青词丈作诗》手卷,以近5000万元拍出,创他书画作品在拍卖市场的最高价。
近年来社会游资颇多,连大蒜、生姜,都可以囤积居奇,古人书画的收藏,自然更是生财之道。但傅山拍品较之其他名家,价格落差之大,颇出乎意外。一位行家笑我,藏家敢掏半个亿,这是相当不错的出手了。他告诉我,再早两年,张学良收藏过的《傅山各体书册》只售400万,日本藏家的《傅山草书杜甫五律一首》才售300万。此公无奈地耸肩,并非大家不识货,而是市场不认。他还打趣地解释,就譬如你们作家,说自己写得多么好,读者不买账,最后送到造纸厂化浆,道理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