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说:“爱你。”
日光照进窗户,落在花梨木的茶案上,落在青瓷茶碗上,落在聂亦挽起的袖子上、宽阔的肩膀上,落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瞳漆黑,像是去年生日时我妈送我的黑宝石,有冷色的光,安静又漂亮。他坐在那个地方,和这古意盎然的茶室浑然一体,在我看来,他自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这件艺术品五秒钟之前跟我求婚来着。
我静了好一会儿才从一种浪漫的情绪里自拔出来。
我喝了口茶,跟他说:“聂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性取向之类的问题?或者你其实有一个深爱的女性,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但你家里人又逼你结婚,你不得已要找一个代替品?”
聂亦看了我好半天,良久才道:“我没有那些问题。”
我正松一口气,他突然道:“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苯基乙胺、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我认为爱情由这些东西组成,没什么意义。”他握着茶碗摇了摇,“但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彼此都有义务和责任,我没法给的是需要爱的婚姻,其他的所有义务和责任我都能尽到,而你想象中的婚姻也不是非爱不可,给你钱买潜水器你就会觉得幸福,我认为我们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