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咖啡,“话得说回来,咱们这个还算这一区的好差事哩。哎,克利斯朵夫,关于伏脱冷先生,人家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怎么没有。前几天街上有位先生和我说:你们那里住着一位鬓角染黑的胖子是不是?——我回答说:不,先生。他并没有染鬓角。他那样爱寻快活的人,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呢。我把这个告诉了伏脱冷先生,他说:伙计,你对付得好。以后就这样说吧。顶讨厌是给人家知道我们的缺点,娶起亲来不麻烦吗?”
“也有人在菜市上哄我,要知道我有没有看见他穿衬衫。你想好笑不好笑。”西尔维忽然转过话头,“呦。华·特·葛拉斯已经敲九点三刻了,还没一个人动弹。”
“啊,喂。他们都出去啦。古的太太同她的小姑娘八点钟就上圣·丹蒂安拜老天爷去了。高老头挟着一个小包上街了。大学生要十点钟上完课才回来。我打扫楼梯的时候看他们出去的;我还给高老头的小包裹撞了一下,硬得像铁。这老头儿究竟在干什么呢?旁人耍弄他,当作陀螺一样,人倒是挺好的,比他们都强。他不给什么钱,可是我替他送信去的地方,那般太太酒钱给的很阔气,穿也穿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