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岛夷毫无胜算和理由的叛乱,张龙友的侥幸,以及第二天他那些奇怪的话,还有文侯好像早已决定的斩草除根之心,一件件在心头闪过,似乎乱成一片,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联系。
突然,我心头像是灵光一闪,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惊。
那都是文侯的计策!
那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以文侯之能,怎么会把张龙友那个如此重要的工场放到倭庄去,而倭庄的叛乱他又为什么根本没一点防备,如此重要的地方只让华而不实的禁军把守。如果把事情连起来想想,那就约略可以想通了……可是,这太可怕了,难道平易近人的文侯,也是如此狠毒不仁吗?
我浑身都是一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瞭望台的甄以宁。他正笑逐颜开地和边上的人说什么,这次仗其实我们是大败,可最后这平地雷使得蛇人劳而无功,倒好像我们又打了个胜仗。
他也姓甄啊……我默默地想着。
蛇人已经像夏日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一瞬间,江面上重归平静,而船上和城中的欢呼此时余音未竭,也许都觉得这是个来之不易的胜利。现在也没有人去追击蛇人,我们自己的船损失惨重,现在大多在救护伤员,整修破船,士气十分高昂,可是,我心头却隐隐地又有了当初在高鹫城中时那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