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觉得两个人是在开玩笑回忆童年,现在想想,石材生的语气分明藏着落寞和怨恨。
她能够理解这种怨恨。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却比鞋子里的细砂更折磨人。
正如她只是在不成熟的年纪,有过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她知道那早已过去,且是漫长生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段小插曲。
她能在纸上一笔笔统计在这段经历中的“得”与“失”,为自己的成长而深感欣慰;也能用论文来探讨人类情感的方方面面……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仍然是一道解不开的题,令她耿耿于怀。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她孜孜不倦,对各项工作,尤其是足球队工作精益求精,既是完美主义性格使然,也是在替少女时代的自己力求一个证明:我很好,不是我的错。
没人相信石材生能赢,甚至没人相信他能跑够九十分钟。
他一而再三地主动请战,大概也是为了当年那个被骂哭的男孩。
“祝你成功。”方蔚然轻声说。
随着杨八一一声口哨,芦笙坪上的跑步比赛正式开始。橘红色的余晖笼罩六个奔跑的剪影,加油助威声响彻群山。
一开始,有盛哥几人一路狂奔,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最外圈的石材生一直跑得不紧不慢。
“傻了!我们也该慢慢跑。”一个人立刻反应过来,“要跑九十分钟哩,力气不悠着点用不行。”
他们也学着减缓了速度,跑了四五分钟又感觉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