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轻,陈则铭几乎要睡过去,他想,他太累了,几天以来他没有好好睡过,父母暂时平安了,他该睡一会儿了。
那人道:“跟我走,我能带你大展宏图,跟我……到匈奴去!”
陈则铭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跳起来,惊惶四顾,他转过身,那个黑色影子却并没如他想象一样消失不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在朝他微笑。
那是个年轻的文人,很清秀。
文人朝他行了个礼:“王爷让我来接将军!”
陈则铭退了半步,立刻左右看了看。那黑衣文士看穿他心思,恭敬柔声道:“我不会强迫将军。请将军自己决定。”
陈则铭不开口,只默默地看着他。
两人对峙片刻,黑衣文士低头:“那我过几日再来……”说着又朝他施了一礼,弯身出门。
方行了几步,先前那狱卒赶了进来,道:“看个人怎么这样久?”
黑衣文士笑:“我与陈将军许久不见,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狱卒道:“纵然是卖许大人的面子,可天牢也不是拉家常的地方啊!”那话中便有些埋怨之意。
黑衣文士道:“是是,下次不敢了。”
狱卒瞠目:“我的爷,还有下次啊。”
那位许大人也不过是刑部一名主事,说这黑衣文士是陈则铭旧友,听闻消息前来探望,狱卒不敢得罪,才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其实天牢重地,没点门路哪里进得来,先前陈府的人来了几次,使了不少银子,但朝中无人,还是给挡门外了。而这人居然要三番五次地往里头跑,却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