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点头同意,席上附近文武臣将都在听他们说话,此时也纷纷赞同。阿浪顿了下,问:
“当时拔箭出来,飒露紫应该是……倒了吧?”
两位大将对望一眼,没说话。回答的是李贤:
“先帝乘丘将军的坐骑突阵而归,丘将军步战护主。飒露紫应该没能撑住。”
“飒露紫是先帝爱马,别人该不敢擅自作主?”阿浪猜测,“虽然是丘将军为马拔箭,下这令的……该是先帝自己?”
李贤只点点头。刘仁轨又瞧了程务挺一眼,微笑道:“这猜测近情理。先帝平素虽爱马如命,到了生死关头,必定临危不乱,果敢英决,不会白耗半刻婆妈心肠。”
拔啊!
黑甲战士一声令下,鲜血喷涌,染红天地。
阿浪茫然站直身子,扭头望向海池。时已初冬,万物萧索,唯有对岸那一片残菊还在断续呈布暗黄色泽,是整个湖岸长堤上最惹眼的存在。
十几年之后,已脱下黑甲换上黄袍的战士,再次策马奔过那一段长堤。他仍然清楚记得自己下令拔箭的那一刻,每个细节都无比鲜明,却再找不到爱马鲜血喷洒的痕迹。
堤岸上,只有大片野菊花迎风灿烂招展。
“刘帅不认得这少年郎吧?”太子李弘的声音遥遥传来,距离远得奇怪,“他复姓长孙,名浪,是先帝幼女新城长公主的亲生独子。刚因大赦回京,得二圣赏识,暂时在我弟雍王那里领个三卫办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