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勒丽·小娥,不要理睬台下个别人的捣乱,电影接着放下去!”
“我们要看你手中最终亮出的是什么!”
“我们支持你!”
“我们等得正来劲呢!”
……
在我们的回忆里,在嘈杂的环境里,电影又继续放了下去。为了这个,莫勒丽·小娥在回忆录里倒假惺惺地说,这时她倒被广大群众的热情给感动了。我是不惧嘈杂的,我是听得到群众的呼喊和欢呼的,拥护我的人还是大多数,就像球员在场上踢球不怕群众呼喊一样——你越是呼喊,我越是听不到这呼喊,我越是镇定自若;声音离我越近,我就离这些声音越远,我越是随机应变和随心所欲;越是能将自己的技巧和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正是这样,我的镇定自若还不仅仅是我大家风度的体现,和这些人民的呼喊和急不可耐还密不可分呢。莫勒丽·小娥开始在那里对人民歌之咏之。虽然有些假惺惺,但不管在莫勒丽的历史上,还是在曹小娥的历史上,发出这种对人民的咏叹和柔情毕竟是头一回。
莫勒丽是一个动不动就操刀一快的人,曹小娥是一个嗍猪尾巴的人。历史上这么两块凶恶难缠的废料,现在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不但能对历史的往事花样翻新,还能像一代君主那样对人民歌之咏之、击节而歌和一唱三叹,这就是我们合体时代的最大胜利了。她面对着她所导演的人们唱道——她真是为自己的电影艺术给感动了。她是在歌之哭之吗?她是在为人们的热情而欢呼吗?她是在为自己的境界而感动吗?后来她在回忆录中说,一切都不是,她是为了一个她自己创造的人们的和自己的影子在哭。她在和自己的影子合影。她在为自己的影子走路。她在和自己的想像和向往而感叹,她在为现实和实在中不能实现的一切而张灯结彩和搭起了庞大的白色的灵棚。天人共哭慈颜随风而去,大贤大德日里夜里觅寻。她在说她和人们之间的关系,她柔情似水好像是在说朋友,也好像是在说自己的童年——到底是欧洲的童年还是故乡的童年?这是她进美容院之前和美眼·兔唇所想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