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日上午,天气晴好,我手机静音写剧本。休息时看了下短信,如遭电击,是汀汀的:“我父亲昨晚21点49分走了。他走得平静安详。”
我该如何原谅自己?啊,我该如何补救?
假如不到宇宙史的150亿年,银河繁星的密度和引力,就不会正好把我的太阳和地球和伴月转动在今天这样的时空方位、远近、轨道与周期里。选定150亿年的是谁?假如太阳不是把地球抛在14959.8万千米远的阳光下,假如地球再靠近太阳,赤道早就融掉两极的冰雪,热死了夏天;或者相反,太阳再远离地球,两极的冰雪就将漫过赤道,冻死冬天。不能想象没有夏没有冬没有四季的生命,选定14959.8万千米的是谁?假如碳核的内部激活点,不是非常在常态之上的7.653百万电子伏特,就永远不会合成碳核,碳,有机化合物,地球上就永远不会有第一点绿、第一朵红、第一滴血、第一次摇撼地球的性冲动、第一个呼喊的词。7.653引人遐思,而非7.653拒绝冥想。选定非常的7.653百万电子伏特的是谁?再假如光速不是29万千米/秒,就不会有我的星光月光的诗意,而且最根本的,就不会有星月同辉的我的目光、灵视与神思,就不会有人与宇宙相同的时间方向与空间维度,当然,也就不会有我的“视通万里”与“思接千载”。29万千米/秒的光速是一切信息的极限。跑不出光速的人,选定29万千米/秒的又是谁?